生命由一段又一段的旅程衔接而成,
在每段旅程中,
都能发现不一样的风景。
作者:云雨虹
编辑:蓝翎
5天灾人祸
作者
LOMO那年我9岁,亲身体会到了人类在天灾面前的无奈,真是水火无情啊。大水过后,沿岸的村庄都被泡在水里,许多没有逃出来的村民被活活淹死。
我是年6月出生的,就在姥爷死去的四个月后。姥爷的突然离世,让我的母亲过于悲伤,整天以泪洗面,吃饭很少,所以我是在母亲的泪水里泡大的。先天营养不良使我出生时瘦的皮包骨头,小手象鸡爪子一样干枯,谁看了都说养不活。姥姥不信邪,三天两头跑过来照顾我,把我当成了心头肉,帮助妈妈把我一天天养大。
我一岁多时,妹妹要出生了。由于妈妈行动不便照顾不了我,姥姥便把体弱多病的我接到她家悉心照料。从此我便同姥姥生活在一起,相依为命,一直到13岁上学。是姥姥教我学会了说话和走路,我在她“小老鼠上灯台”等古老的歌谣和故事里一天天长大。那时鬼子占领了大半个中国,经常扫荡,所以姥姥抱着我四处躲藏,难得一日安宁。在我3岁那年姥姥带着我回到了那个湖心岛生活(因为四面是水,可以躲避日本鬼子),日子相对稳定下来。虽然我的父亲隔一段时间会给我们送一些粮食和生活用品,但还是过得特别艰难,过的是半年糠菜半年粮的日子。最难的是吃水,因为村子里没有水井,只能吃湖里的污水。雨水流进湖里不说,上游的百姓洗衣、污物都倒进湖里顺流排放,脏的不敢想。姥姥吃不下这湖中的水,就用做饭的勺子在离湖不远的地方挖了一个小井,说是小井其实就是个小坑,能慢慢渗进一小桶水。因为这样存下来的水是经过河沙过滤的,相当于净化,所以还是比较干净的。我和姥姥用小瓦罐去抬,姥姥让我抬木棍的大头她抬小头,重量都在姥姥那边。因为湖水经常涨退,所以姥姥便随着水位的高低挖了好多个水坑,用来储水。邻居们看到后,也跟着我们去淘小井中的水吃。村子里有日本鬼子和国民党的内奸,所以他们也经常到岛上活动,当然来的还有八路军。一次一个国民党兵来到家里,由于我年龄太小不太懂事,竟然拉着他的衣服叫八路军叔叔,国民党兵当即向姥姥追问八路军的下落,差点惹出大乱子。姥姥和八路军小战士还有一段小故事。当时,曾经有八路军在姥姥家住,战士们帮助我们挑水、扫院子,十分亲民。其中有一个小战士身上长了疥疮,晚上痒的睡不了觉,只能在院子里坐着。姥姥知道后,便去亲戚家找来药给他涂上,帮他治好了病。部队要走了,小战士念念不忘姥姥的恩情,提出要认她做干娘。姥姥没同意,说算命的算她命中无儿,不收他做干儿子是为他好(保他平安)。小战士闻言后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,含着眼泪随部队出发了。姥姥一直牵挂着这个小战士,一生者在打听他的下落,但杳无音信。时间到了年秋天,一场特大洪灾爆发了。黄河和运河相继决口,湖水暴涨。几天之内,湖里漂过来许多淹死的人和牲畜,最惨的是一根绳子上拴着男女老少八口人,看样子是一家人,尸体都发胀了,呈半腐烂状态。村民们自发地组织起来打捞起尸体,包括动物的尸体挖坑埋了。但埋了不久,就被野狗刨出来啃食掉了。那年我9岁,亲身体会到了人类在天灾面前的无奈,真是水火无情啊。大水过后,沿岸村庄都被泡在水里,许多没有逃出来的村民被活活淹死。水灾过后传染病暴发,小岛上没有医生也没有药,得了病基本上就是等死。患病的人中年轻人和孩子居多,有的人家好几口都病死了,姥姥家不远处添了一片新坟。一时间,死亡的恐怖笼罩着小岛。我的大妹妹也病了,高烧不退说胡话。幸好有人从外乡用船请来了一个中医为村民治病,姥姥便花钱把他请了过来给妹妹看了病,还用十八斤麦子换了两付中药。医生说药要用蚯蚓做引子,我和姥姥就挖了很多煮成水和妹妹一起喝(妹妹治病,我们防病)。妹妹命大,两付中药下去身体居然有了好转,但恢复的很慢。那时候我们连饭都吃不饱,全靠野菜和树叶充饥,那来养病的食物啊。注:本文篇幅较长,将陆续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