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个故事,我们了解了屈原,人们常用风骚二字来指代文学,其中的“风”,指的是《诗经》中的《国风》的部分;而“骚”,自然指的就是屈原的《离骚》了。《国风》是现实主义文学的源头,其中的诗篇,作者大多不可考,可以说是劳动人民集体审美的体现;而《离骚》是浪漫主义文学的源头,基本认为作者就是屈原一人。这可见屈原在文学上地位的重要性了。然而后世,当人们提到屈原,往往将屈原、宋玉并列,称他们为屈宋。那么,这个宋玉,又是何许人呢?
传说宋玉是屈原的学生,然而他的出名,可不是靠这个有名气的老师。
他的出名,首先是帅!宋玉是中国古代四大美男子之一,不是一般的帅!
据说有一次,楚襄王宴请群臣,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,楚王带领群臣在亭子里赏雪。宋玉罩着白色的大氅;俊美的脸庞在纷纷扬扬的雪里若隐若现;木屐踏在雪地里的声音仿佛奏着舒缓的音乐;他头上戴着白色的纶巾,手上拿着白色的羽扇款款来到人们面前,对大家躬身行礼后走向自己的座位,用羽扇轻轻地扫去飘到座垫上的雪花。那姿势,不止优雅,而且销魂。在场的所有人,都为之倾倒。
第二天,都城的大街上,有钱的男人们都学着宋玉的样子:身披鹤氅,头戴纶巾,手持羽扇。
几百年后的周瑜诸葛亮,也学宋玉的装扮:身披鹤氅,头戴纶巾,手持羽扇。
宋玉耍帅的样子,成了千年历史里的流行风尚。
宋玉可不是光会耍帅的花瓶。他的口才,比他的帅气差不了几分。
有个叫登徒子的人,到楚襄王那里告状:“宋玉长得太帅,而且一张嘴太会哄人,是个好色之徒!”
楚王叫来宋玉,直接用登徒子的话责问他。
宋玉说:“大王啊,我长得帅,是上天安排的;会说话,老师教的;至于好色,没有的事。”
楚王说:“你说你不好色,有证据吗?有就说出来,没有就出去。”
宋玉说:“天下的女孩子,我们楚国的最美;楚国的女孩子,我的家乡的最漂亮;我家乡最美丽的女子,就是我家东边的邻居了;邻居家的女孩呀,个子再高点,就太高了,个子再矮点,就太矮了,脸上搽点粉,就太白了,腮上抹点胭脂,就太红了;她的眉毛呀,像春天青翠的嫩芽,肌肤呀,像冬天洁白的雪花,腰肢呀,像夏天婀娜的柳枝,牙齿呀,像秋天整齐的瓠瓜;她嫣然一笑呀,整个城市的人们都为之倾倒,看着她傻笑。就这么美丽的女孩子,经常搭梯子趴在我家的围墙上偷看我,都三年了,我至今都没答应她的追求。可那个登徒子呢?我听说他的妻子弓腰驼背蓬头垢面,牙齿参差不齐,走路一拐一瘸,身上长满了疥疮和痔疮,就这样,登徒子还和她生了五个孩子。英明的大王啊,您说,我和登徒子,到底谁好色?”
还有一次,楚王问宋玉:“先生你不是什么好人吧,为什么我身边的人很少有说你的好话的呢?”
“是的,很少有人喜欢我,是有这种情况。不过,希望大王允许我把话说完。”宋玉清了清嗓子,接着说,“有个人在都城里唱歌,起初他唱《下里》、《巴人》这样低俗的歌,都城里跟着他唱的人有很多;后来唱不那么低俗的《阳阿》、《薤露》,都城里跟着他唱的人少多了;等到唱《阳春》、《白雪》这样高雅的歌曲的时候,都城里跟着他唱的人就寥寥无几了。这样看来,歌曲越是高雅,和唱的人也就越少。您看鸟类中有凤凰,鱼类中有鲲鱼。凤凰展翅飞上九千里,翱翔在高远的蓝天上,树上的小麻雀怎么能和它一样了解天地的高大呢?鲲鱼早上从昆仑山脚下出发,中午在渤海边的碣石山上晒脊背,夜晚在孟诸休息;水塘里的小鲫鱼,怎么能和它一样知道江海的广阔呢!不光是鸟类中有凤凰,鱼类中有鲲鱼,读书人之中也有杰出人才。杰出人才的伟大志向和美好操行,普通人又怎么能理解呢?英明的大王啊,您现在知道,为什么很少有人说我的好了吧。”
你有没有感受到这两个故事里宋玉说话的高超水平呢?
他说邻居女孩的美,成了千古描写美女的典范。
下里巴人、阳春白雪更是成了今天人们常用的成语。一提到下里巴人,人们都知道指的是通俗的、容易理解的;一提到阳春白雪,那一定是高雅的,难被接受的意思。
现在,你该知道为什么人们把屈宋并列了吧。屈宋这两个字,就是才华的代称。
李白也羡慕屈宋的才华,在诗中说:“屈宋长逝,无堪与言。”
辛弃疾有一次喝醉酒在词中吹牛:“曹刘敌手,风骚合受,屈宋降旗。”
然而,即使他们有屈宋的才华,也赶不上屈原的骨气,宋玉的帅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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