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史教育middot历史沉钩学习

月浦精神:团结、务实、创新、奉献

郑竹波,参加解放上海战役时任29军86师团政治处主任,离休前任南京军区空军政委(正兵团职)。

学习的榜样永恒的哀思

——缅怀为解放上海牺牲的胡文杰同志

采访整理:仇小平、朱晓明、周爱民

时间:年6月8日

每年的5月,是解放上海的纪念日子,对数以亿计的中国人来说,是不会忘记的;而对我,则又有不同寻常的意义,一则我是解放上海这一战役的幸存者,二则我痛失了不少亲密的战友,其中包括中国人民解放军29军团团长胡文杰同志,他也是参加解放上海战役中牺牲的职务最高的一位烈士。对我来说,口述这段历史,是要艰苦回忆、付出大量泪水的代价。然而,我澎湃翻腾的脑海里,记忆的孤舟在日夜飘浮着。有一种力量即责任、义务和战友之情,在驱使着、鼓励着我。同乡不相识,初见如故交年秋天,我们部队(新四军挺进纵队)在丹阳北部地区的新桥、孟河一带活动。一天下午,文杰同志和我在河边攀谈了起来。我俩虽然是同乡,但横塘和埤城相距30公里,参军前彼此不认得。我们谈了各自的经历和参加新四军的感受。当时,我觉得他为人诚恳、热情,知识比我丰富。他师范毕业后去过北京,游过故宫坐过皇帝的龙椅;当过小学教员。后来我们经常见面。有一次,他要介绍我加入共产党。我原无思想准备,沉默了一下说:“谢谢你的关心,我现在对党的认识还差,等一等再说吧。”文杰同志听后笑笑同意了。这件事,说明我政治上的幼稚,“君子群而不党”这句话对我是有影响的。这样,我拂逆了文杰的好意,入党晚了7、8个月。

年4月18日,原广东省省长梁灵光(左二)、原南京军区空军政委郑竹波(左三)在听取上海解放文物介绍。

部队扬中整编,股长诲我不倦

年秋天,遵照军部命令,挺进队4个支队整编,1、4支队合编为3团,梅嘉生任团长;我所在的3支队从苏北江都大桥地区开到杨中,和2支队合编为4团,韦永义任团长,团领导还有参谋长孙竹林、政治处主任鲍志椿。文杰同志由1支队政治处主任来4团政治处任组织股长;我由8大队政治指导员到组织股任青年干事,在他领导下工作。这一段,我们共处约10个月,文杰同志对我帮助不小,一些情况至今不忘。一是文杰同志由主任改任股长,职务降了,但工作热情不减,积极支持主任工作,也关心股里干事。用现在的话来说,他做到了淡泊名利,能上能下。二是勤奋学习,诲人不倦。有一次,他从政治部开会回来,向我传达了组织科长彭德清(红军干部,“文革”前后曾任国务院交通部长)的讲话,大意是做政治工作要用脑子、讲原则;干部如有错误、缺点需要批评时,不要忘了他的优点和长处,这样干部不致丧失信心,效果会好。这是科学的工作方法,符合辩证法、一分为二,我听了很受启发。三是坚持原则,关心同志。有一次,我去纵队政治部开会,友邻部队的侦察员去孟河北城门打鬼子哨兵,未能取胜。我听了随口就说句“投机取巧,当然要吃亏”的话。彭德清科长听了批了我一顿:“你这个干事这样讲是错误的,化了装袭击鬼子哨兵,也是一种战法嘛!”。我向文杰同志汇报了这件事,文杰肯定了彭科长的批评,又对我嘱咐了几句,大意是经得起批评是好事,关键是接受教训。四是“不改行了,也要安心工作”。年10月,新四军军部召开了全军青年大会,我去参加了。会毕,当我回到杨中4团团部见到文杰同志时,他惊喜地问我;“要你留在一支队司令部,你怎么回来了?”我一时莫名其妙。他随即告诉我:组织上决定要你改行,留在一支队参加集训,你当过指导员,打了几次鬼子,有中学文化,具备改行条件的,为什么又回来了呢?原来电报到一支队时,我已早一天离开了,文杰同志当即提醒我:要你改行,是上级对你的信任,现在不改了,也要安心工作。我表了态后,他拍拍我的肩膀说:“我相信你会这样的。”五是股长、干事同睡一床,都生起了疥疮。那时部队生活艰苦,身上生虱子是常事,虱子在身上蠕动,痒得难受;有时伸手去摸,还能捉到手。在杨中,我们两人同睡一床,都生起疥疮。他悄悄对我说,真对不起,是我把疥疮传染给你的。他这样以诚自责,我还能说什么呢?

左图:月浦老街

右图:月浦攻坚战纪念碑

邵伯保卫战,邀我到前沿

虽然半个世纪过去了,但说起解放战争初期苏中的“七战七捷”,凡在华中军区工作过的老战士,以及扬(州)、泰(州)、江(都)、高(邮)等地的人民群众,没有不知道的。蒋军军长黄伯韬指挥的陆海空军,对邵伯我军进行了猛轰滥炸,疯狂进攻,我守军进行顽强、英勇的抗击,欲血奋战4昼夜,取得了胜利。我当时在华中二地委社会部工作,常在邵伯与市委书记顾维衡、市长李文瑾(杨祖彤)、公安局长蔡中打交道。邵伯之战开始时,我正在邵伯。激战的第3天晚上,文杰同志邀我到前沿阵地上看看。晴朗的旷夜,星光下百步见人,周围死一样的沉寂,万籁无声。文杰同志告诉我:“白天这里敌我攻防战斗,十分剧烈,炮声震耳,枪声、榴弹声、喊杀声不绝。蒋军怯于夜战,晚上按兵不动,现在无战事,空气好像凝固了似的,十分宁静,看来明日一早,将有更为剧烈的恶战”。这短暂的几分钟“参观”交谈,对我来说,真是特殊的奇遇。文杰接着说,10纵队常玉清副司令员在指挥所,我要去汇报,我们同去。我们沿着邵伯镇的石板街由南北行,街上来来往往的战士和民工,忙着运送伤员、弹药。走着走着,我觉得脚底有异样的感觉和微弱的“察察”声,正诧异时,猛然省悟到这感觉和“察察”声,不就是同志们的鲜血吗!我们正踏着战士们的血迹前进啊!回到住处,我心潮难平,通宵未眠。

年5月26日,郑竹波重访上海宝山战地时题词:“人民战争胜利万岁”。

胜利前夕身先死,烈士精神永不朽

  解放上海之战的最初3天,部队士气甚高,求胜欲望强烈。但由于对敌装备、隐蔽的钢筋水泥子母堡群工事不了解,以及1个多月来连战皆捷,对敌负隅顽抗、垂死挣扎估计不足,和指挥上要求过高过急,攻击部队采取了猛打猛冲的战法,造成伤亡大、进展慢的对峙。后来上级调整了部署,部队改变了战术,很快扭转了战局,最后获得了军政全胜,解放了上海。5月16日早上5时左右,在前沿阵地上,我碰到友邻团副政委赵伯英同志,他沉痛地告诉我:“军部刚才通知,团攻占月浦镇后,敌军疯狂反扑。老乡战友、文杰同志牺牲了。”这噩耗对我们都是不小的打击。因为在前沿,我们只匆匆说了几句就分手了。我和作战参谋、警卫员在回团指挥所的战壕时还默默地念着:胜利前夕身先死,常使战友憾无穷!文杰同志,我的好战友、好兄长呵,我们一定要以胜利来告慰你的英灵,你安息吧!

本文原载于《口述上海:记忆一九四九》,原标题为《缅怀文杰同志》,有删减。

图文来源:今古宝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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