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语言渊子

北京中科医院假 http://news.39.net/bjzkhbzy/170210/5218643.html
主编自述:这是第八篇关于写作的一孔之见了,要求可能有点高,但却是一个平台编辑应尽的职责。唯有不断要求,才有不断进步。关于语言1是该说说语言的时候了。一个文学平台运行到一定阶段,语言就成了发展的瓶颈。有人说,这篇小说好看!这篇散文耐读!这首诗真棒!其实是在夸作品的语言。有好的素材,好的构思,而没有好的语言,写作就是浪费——浪费资源和时间。读者要看的,不是别人说过多少遍的话,讲过多少遍的道理——写文章最怕给别人讲道理。试想,一大早就让读者掉进俗语连篇的文字堆里,有多扫兴。读者需要一片朝霞,把迷惘的心照亮。好的语言就是那一片片的朝霞。2优秀作家之所以优秀,首先是他们的语言优秀。这方面的例子太多,我仅以王开岭、李汉荣、钱红莉等作家为例,因为他们的作品我在平台上推荐过,如果你读了,应该不会忘记。王开岭说:“车灯像雪白的刺刀,一头扎进华北平原的苍茫里。”李汉荣说:“人是为自己活着的,而没有一株树是为自己活着的,它为鸟儿、为土地、为风、为乘凉的人活着。树比动物高尚,比人类高尚。”钱红莉说:“春天犹如一个短命的天才,总是给人过一天少一天的决绝。”储劲松说:“举目见,山上石头累累,叠叠层层千百数,訇訇而来,锵锵而来,滔滔而来,荡荡而来……”写这些话时我没翻书,而是完全记住了。不是我记忆好,是这些语言过目不忘。读这样的句子,会让人振奋、洞达、开悟,引发内心共鸣。临江文苑的作者也有令人叫好的语言,比如成科、左春明、王延昌、于树刚等。平的语言像刮大白,再白也是一面墙。千篇一律,老生常谈,谁还愿意看呢。如果你去看海,风平浪静的海会让你心如止水,而波涛汹涌的海则让你心潮起伏。好的语言就像海浪,一波波拍打你的心扉。3为什么要写作?看似有许多道理,我以为最硬的道理,是为读者贡献语言。当然不可能通篇妙语连珠,但总要有几句让读者记住的话,否则就是白搭功夫。我甚至极端地认为:假如一个作者不能为读者贡献语言,获再多的荣誉都没有意义。许多人认为《平凡的世界》是部好书,我也认为是部好书——好在理想层面上。如果单看小说的语言,则略显平庸了。因为我们记住的只是一种精神,而不是它的语言。《红楼梦》所以几百年不衰,是靠它语言的魅力。其个性化、生活化、口语化,早已成为一座艺术高峰,至今无人超越。穷其半生研究《红楼梦》的著名作家刘心武,续写了后二十八回,在语言上真是下大了心血,最大程度地满足了人们对原著语言的期待。如果你读了汪曾祺,读了林语堂,读了王朔,读了贾平凹,读了史铁生,就会对他们标识性的语音所叹服,会收获阅读带给你的快感。世界名著名在哪?也是名在语言上。同样是写语言,《老人和海》《呼啸山庄》《百年孤独》《基督山伯爵》……却能带给你无限的语言张力。语言张力,是说语言本身对所述内容的一些约束力,使之具有不同的效果。同一句话,不同的语言运用就会产生不同的结果。这是理论说法。实际呢?如果你读过王延昌的小说《斯大林的烟斗》和成科的小说《老苏》,就会感受他们的语言带给你的好玩和刺激。那就是语言的张力,即多种修辞组合运用之力。《散文》月刊主编汪惠仁先生给我的文章指出:希望你继续研究文字的质地,进一步增加语言密度,则会写得更好。我理解的文字质地,即遣词造句上的精准,凝练以及语言特色。让人有回味,有触动,值得反复品鉴和咂摸,而不是一般性的中规中矩式的描述。语言密度呢?即紧凑,感染力和大信息量。一气呵成,一神贯之。这有个试验,当写完一个作品之后,浑身畅快,心情愉悦,似饮者微醺,似歌者澎湃,那你的语言就写到位了。语言写到位了,就是心情的释放。“高堂明镜悲白发,朝如青丝暮成雪。”“两岸猿声啼不住,轻舟已过万重山。”不就是心情的释放么。4语言不是用词修饰,是说话,把平常的俗语说得精彩漂亮。这并不深奥,是看作者在什么状态下写,好的状态就会写出意想不到的语言。比如原风群在《我的妈妈叫冬姐》中,她写到:“再看看他手领的孩子,就是一个小叫花子。牵着大人的衣襟躲在身后,什么话也不说。爷爷说,孩子一头虱子,一身疥疮,小肚子鼓鼓着像扣个盆。看着这父女俩真是可怜,怎么办?穷帮穷吧!”这就是她自己的话,不是照人学的。再比如黄泽桂在《沉醉不知归路》中说:“人生的版图里也需要一泓清水。不管是流淌、停滞,也不管是藏在深壑,还是悬在山腰,或者穿过旷野,它都会成为一种精神指向,唤醒身体里的忍耐、执着、悲悯,让日子天空般敞亮,活得清明简静,心如雪。”这是瞬间爆发出的语音。有时,当你重读你的作品时,你会怀疑:这些话是我写的么?我怎么现在就写不出来了呢?当然是你写的。因为你当时在一个情感饱满的状态下,就会写出金句。如果你的心气没了,怎么写都会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。语言当然是天赋,但靠后天锤炼的人也不少。比如我就没有语言天赋,如果说写的语言还可看,那是靠几十年的阅读积累和写作修行。写作的过程,就是不断锤炼语言的过程。所以,有天赋当然好,没天赋也不必绝望。5前几天我写过一句话:“许多人拿文苑当日子过。”如果这么说呢:“许多人热爱文苑,把文苑当成了自己的家,与文苑朝夕相处,把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文苑上。”这么写没毛病。但却是一种程式和八股,既啰嗦又烂俗,谁都会说几句。但用“当日子过”,即见朴实、生动,又把所有的热爱都囊括进去了。我在《致三不主义者的一封信》中写到:我们文学社已建立两年了,是个非常优秀的群体。群内风清气正。有热情,有爱心,有格局。特像一群热火朝天的人,推着临江文苑这辆大板车“轰隆隆”地往前走。情景恰如五十年代的一首歌,叫《革命人永远是年轻》。大家都在出力,互相鼓劲加油。累了就拿雪白的毛巾擦擦汗,看看蓝天白云……“轰隆隆”的大板车、热火朝天的场面、拿雪白的毛巾擦汗、看看蓝天白云”……这就有了画面感。用雪白的毛巾擦汗,看看蓝天白云,这是电影里的镜头。这么写,可以展示出生活的美感。总之,语言是变幻无穷的。要朴实、生动、诙谐、幽默、简捷、明快,该用成语用成语,该用俗话用俗话,可能还得有点野路子。野路子就是属于你自己个儿的语言,别人不敢那么说你说了,别人不敢那么想你想了。其效果要比按部就班好得多。写作怕的就是按部就班、循规蹈矩,看是没有瑕疵,其实是最大的毛病。铁凝说:散文里没有规矩。是说除了要打破那些坛坛罐罐外,还要放浪形骸,汪洋肆意,随着心情去写。你要驾驭语言,而不是被语言所束缚。6余秋雨在《绑匪的纸条》中说了这样一件事:一起绑票杀人案侦查了很久没有结果,基本上成了一个旧年悬案。一位名叫吴忠义的刑侦专家在随手翻阅案卷时,偶然发现案卷中保留着一张绑匪写的纸条。他匆匆瞟了一眼,突然若有所思。很快,他决定重新侦查此案,而侦查的范围,划定在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中间。究竟是一张什么样的纸条给了刑侦专家一个重新判断的机会呢?那张纸条上只写了19个字,6个标点符号:过桥,顺墙根,向右,见一亭,亭边一倒凳,其下有信。写这张纸条的罪犯是在向受害者的家属指点藏信的所在。他竭力想把句子缩到最短,减少信号量,但他忘了,文字越简缩越能显现一个人的文化功底。四个指引词“过、顺、向、见”,准确而不重复,简直难于删改。特别是那个“见”字,用在此处,连一般精通文字的人也不容易办到。多数会写成“有”,但只有用“见”,才能保持住被指引者的主观视角。更有趣的是,这个句子读起来既有节奏又有音韵,在两个“二三”结构的重复后接一个“五四”结构,每个结构末尾都押韵,十分顺口。罪犯当然不会在这里故意卖弄文采,只能是长期读古文、写旧体诗的习惯使然。如果他自己发觉了这种流露,一定会掩盖的,但他没有发觉,可见实在成了一种表述本能。时至今日,能有这般表述本能的人已经不多,因此侦查的范围可缩得很小。那地方有一所大学。很快破案,罪犯是一个大学教师。谁揭发了他?是他的语言文字。7时下,至少有两句话被用烂了。一句是海子的“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”。一句是高晓松的“诗和远方。”尽管如此,但至少说明,这样的话太招人喜欢了。一个作者能有一句话被流传,那你就没妄称为一名作者。但它同时又提醒我们,能创造语言的人还是太少了,这么些年就叨叨这两句话,还能会点什么?我为什么总让大家读点诗,因为诗是语言的精粹。会写诗的人一定会写好文章,但能写好文章的人却不一定会写诗。诗的语言是在炼金子,但大多还炼不上足赤。与其说我敬仰诗人,不如说我敬仰他们的语言。诗人张二棍说:总得有风,有雨,有清明有哽咽,有背井离乡有包袱里的家谱总得有残垣,断壁,荒冢有乡音未改的人在秋风里,四顾茫然,于路的尽处跪下来

我接着诗人的话说:总得有好的语言,让我们成长,让我们去爱……

附录:昨天有作者问我,怎么才能写好风景类散文呢?借此机会,提几点我的经验之谈,仅供参考。首先,单独写景的散文不是不可以写,你写了山,写了水,写了花,写了草,总之你写了美。可这样的美,在读者的直接生活体验中太多了,他们不缺少这样的美,你如何引发读者的阅读共鸣呢?换言之,读者的兴趣点在哪呢?而兴趣点就是文章的灵魂。其二,同样是写景,为什么有人写就不空,而你写就空呢?是因为人家加进了“人文”元素。所谓“人文”元素,即相应的历史文化知识。就是你读了很多书,有丰富的知识储备,你写着写着就想起了李白,想起了杜甫,想起了陶渊明......你忽然想说点什么,想告诉读者你的一些感悟,而这些感悟正是读者想说而没说出来的。由此,共鸣产生。读者会想:呀,你咋知道恁多呢?读者高兴了,因为没白看你的文章,明白了一点古人,明白了一点历史。这样的文章读多了,自会多出几分自豪来。其三,“人文”元素不是装饰,不是显摆、卖弄,是一种自然流露。你的文章是小船,那些人文历史就是海水,小船是被海水托起来的,不是架在小水泡里拍个照。其四,不管写物写景,离开了阅读支持,就是无本之源。有一个词叫“读书写作”。为什么读书放在前面,因为不读书你什么都写不了,或者说写出来的东西你自己都不愿看。你自己不愿看的东西读者会愿看么?孔老夫子早就说了: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。其五,写作是一辈子的工程,86岁的王蒙还写中篇小说呢,你着啥急呀。只要坚持和努力,每个人都可以写好,写作毕竟不是造飞船。时间的事,功夫的事。只有耐住性子去读,才能敞开性子去写!

图片选自网络

临江文苑微刊




转载请注明:http://www.tieguoe.com/jcss/4191.html

  • 上一篇文章:
  •   
  • 下一篇文章: 没有了